倚邦买茶记下篇「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茶山③」
发布时间：2019-07-03 07:57:12
早上八点多，早睡的人们纷纷排队刷牙洗脸，我在一边深呼吸，山脚的雾气慢慢上升，形成很美的云海。以前看到一个广告，大意是让北京这些深受雾霾毒害的人，到云南来洗洗肺。云南新鲜空气，在淘宝上有卖，据说对追求对象非常管用。
在郭龙成茶厂，可以俯瞰茶山云海，距离这不远处，就是阮福记载茶王树的遗址。
吃早点的时候，郭龙成告诉我们要多吃一点，晚上会很晚吃饭。昨天有人下了100吨的大单，他拒绝了。“我不喜欢按照数量去收茶，量那么多，品质肯定保证不了。”他喜欢有多少卖多少，一些老客户有需要，尽量满足。
餐桌上吃的，有昨天茶农送的酸菜，还有走地鸡，以及他们自己的养的生态猪，并嘱咐我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一点回去，家里有小孩，最好吃生态的肉。
中国家长受累于小孩成长，婴儿时期考虑奶粉，会吃东西后又担心日常食品，上学了更加担忧教育问题，到了我们这个年纪，又无时不刻担心吃的菜，吃的肉，饮的茶。以前愁吃愁穿，是缺衣少粮。现在啥都不缺，担忧的是饮用安全。一辈子都要愁。茶可以清心，要看是在什么语境下。
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生态猪烤肉，朋友说，他们家的一头猪，一天就被吃完。
与我同行的卢赞，转了一圈茶山后，得出一个结论，现在千元左右一公斤的，不算贵啊。“这些茶树都不需要人背书，有大自然背书就可以，这些大树茶是与大生态链捆绑在一起的，你想想，这些茶农为了保护生态链，得牺牲多少？”
问鼎汝瓷总经理卢赞，是我茶山行的高级跟班，我们在勐海拜访中吉号老总杨世华。
大都市爱茶人，来过一次的，会再来第二次，真来不了的，印象变成了画册，变成了微信里的“场景”，挂在墙上，分享在朋友圈。这是新时代的茶香之路，看得到，闻得到。
这一路，我遇到许多来过七八次的人，未必是专业茶商，只是普通茶客，收一点茶，够自己以及周边朋友饮用即可。这样的群体基数正在扩大，也是大树茶最忠实的拥趸。
今天要去弥补村收茶，在路边，郭龙成再次邀请正在采摘的茶农去他们家做茶。“停电了，你们不方便，鲜叶过夜，会影响品质，我们家有发电机。”51普洱的吕建锋告诉我，版纳这带的茶农，会选择当天杀青，但在临沧，许多茶农往往会过夜杀青，这是不同观念。
茶山停电后，在电筒照射下，连夜杀青。
在彭秀芬的带领下，我们来到她大儿子彭金红家。一开始，彭金红还不太愿意卖茶，说有人预定了。云南茶并不讲究明前明后，但大家普遍看好头春，只是明后可采摘的茶少了许多，已经接近了春茶尾声。
郭龙成与彭金红在谈眼下的毛料市场。
白天，大家都出去采茶，村里人很少。彭秀芬跟着小儿子过来，自己与老伴林改后分到的茶园与茶树也并到了小儿子这一头，她在家带孙子，人多忙不过，请了红河来的苗族茶工帮忙，一天100元。
弥补只有27户人家，分到茶树每家都不一样。一棵大茶树一年可以采摘1公斤，卖2000多元。
彭金红正在盖房，去年卖茶收入有27万左右，今年盖新房，要花费20万，茶价的稳定让盖房不成为压力。
彭阿姨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。
郭龙成继续转向倚邦老街收茶，这里在今天还是鲜叶以及毛料集散地。我在微信里说，我很幸运有机会跟随收茶，很多时候，我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观光客，并没有深度参与茶叶收购行为。在冰岛，津乔的杨国成拉走一皮卡车茶料，引来大量围观，大多人到哪里，只有为了与大树合影而已，而这才是茶山的普遍现象。
我们从一点到另一点，最远的也不过十几公里，但山路崎岖，往往会耗时一两个小时，倘若遇到修路，时间更是无法估计。
遇到茶园，郭龙成会把车停到一边，带我去仔细看茶树。这些茶园不好采摘，茶树分散，芽头又小。茶园里的采茶人，并不是本地人，他们是受雇茶农。郭龙成家也有请采茶工，在付费上与其他茶农有区别。钟点工是按照天计算，老郭是计斤制，一斤鲜叶10到15元，许多工人一天能拿到150元，而不是笼统给100元，故意要他们在7点才下班。
采茶工是一个热词，大量的红河人因为茶叶再次来到古六大茶山，而在百年前，也是大量的红河石屏人到来，带来这里的茶叶繁荣。在倚邦老街，那段茶马古道被命名为石屏路。
茶马古道上的倚邦人家。
有茶农带来鲜叶23.3公斤，老郭算作24公斤，另一位只有5公斤多点，今天在老街收到近30公斤茶。彭金红也打来电话，愿意把茶卖给老郭。从倚邦老街折返回，去弥补取茶。四个采茶工今天采摘了24公斤，都卖给了老郭。郭龙成的工人清明放假回家了，如果他一个炒茶，又遇到停电，估计要干到天明。他约了几个附近的茶农，晚上到茶厂帮忙。
许多人批评茶山做茶不“卫生”，我以为看得到的粗糙比看不到的更安全，比如洗脚是污染不了河水的。
我们回到厂，点着蜡烛饭后，附近的四个工人陆续赶到，老郭证明了自己的人品。但问题还是有，看家的一个工人往柴油发电机里加了汽油，又倒腾了半天，才发起来电来。
杀青到分检，5个人从9点干到凌晨2点，我也刚刚在烛光下读完随身携带的《中国美术史》，大家带着困意吃完烤猪肉，睡觉。
来源：茶叶复兴/周重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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